人与人真的是有很大的差别呀,哪怕是一个妈生的。
昨晚回家,与姐姐一起坐在床上聊了很多过往的人与事,姐姐甚至记得她的每一个小学同学,七大姑八大姨就更不用说了,讲起来一个个活灵活现,那个谁谁谁,你怎么不记得了?我们还一起爬过树偷过桃子的呀,你在下面放哨,突然喊一声“有人来了”,吓得我们两个从树上跳下来,摔得屁股疼了好久;还有那个谁谁谁,又矮又胖、笑起来眼睛眯成一道缝的,打起人来却舍得下狠手,有一次把你打哭了,被我追到田里滚成一身泥,你也不记得啦?
可我就是不记得了啊,除了极个别事件似乎保留了大致的故事轮廓,故事主人公却一个也没有印象了,即使现在同在一个单位上班的同事,名字倒是在脑海里,面容却是模糊的,好像犯了脸盲症,迎面走来,相貌与名字一时间很难对得上号,还好可以点头微笑,考试基本过关。
但是,我清晰地记得,小时候三哥架着高高的楼梯给我掏鸟窝。掏出来的小鸟在我手心里虽然微微地颤着,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却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,让人突然变得内心柔软起来,真希望自己是个妈妈。
我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一个小枕头,妈妈绣的是一只喜鹊在梅花枝头上,我左侧身躺着的时候,喜鹊的嘴巴正好对着我的嘴巴。右侧身的时候,醒来一睁眼,就是一朵大梅花了。
我也还记得一群小伙伴经常一起捉迷藏,都是一些谁了并没有印象,有一次躲在老屋后面的一个地沟里,一块青砖下面是一堆才出生不久的小老鼠,鼠妈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,六只小老鼠“吱吱吱”地叫着,你挤我,我挤你谁也不相让,眼睛还睁不开,浑身没有一根毛发,粉红色的肉身下面,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,倒是叫我一直惊奇到现在。
所以,姐姐几乎是一个幸福的人,她也让周围的人感到幸福。我也有幸福,却是私下隐秘的幸福,却有更多莫名的痛苦,带给他人的。今晨,我上班经过菜市场时,突然听到一个叫声,一只鸭子被到吊着已经挂在秤上了,它是在向我求救呢,我却无能为力。